甘肃,这片被许多人视为荒凉的土地,却在你驻足的瞬间,以辽远的浩瀚与静默,唤醒了灵魂深处的共鸣。历史的风沙翻动丝绸之路繁盛的篇章,结下东西文明荟萃交融的硕果,孕育了大美甘肃千年的秘境。
本次甘肃之旅,由深国交中文组与敦煌研究院合作组织安排,师生一行57人,从兰州沿丝绸之路一路向西,踏着前人的足迹,探寻千年文明的脉络,开启一段难忘的文化之旅。
▍Day 1 甘肃省博
上午11点,飞机于兰州落地。我们的首次集体午餐便享用了当地特色的白水羊肉。随后,来到西行的第一站——甘肃省博物馆。
在这里,我们看到了举世著名的马踏飞燕:青铜马高扬前蹄,后蹄轻点飞燕,衬出驭风而行的矫健,仿佛驰骋于历史的喧嚣,正跨越千年古道驼铃下的万里河山,破风前行。不仅是东汉的铜奔马,更有仰韶时期的人头形器口彩瓶、全然不亚于现代艺术审美的元朝的莲花形玻璃托盏,尽显前朝匠人的巧思及其卓越的工艺水平。
Photo from Margaret Deng
Photos from May Ou
▍Day 2 七彩丹霞
次日清晨,我们乘坐开往张掖的动车,沿祁连山脉开启西进路线。列车迎着初升的朝阳,缓缓驶出站台,那一刻,注定要予以我们不凡的视觉震撼。
这是一个洁白的世界。列车穿梭其中,颇有种“山回路转不见君,雪上空留马行处”的感觉。高耸的群山隐去了野性,留下如水般的柔情。群山渐向远处躬身而退,化作天边绵延的墨痕。列车的每一个窗格,都框下了天地间所有的美好。窗外盆地上成群的牛羊,或低头嚼着草根,或漫无目的地在阳光下散步。当地居民的坟冢砌成小丘,错落在雪中沉睡,有着整个天地的庇佑,给这片土地带来宁静与从容。
Photo from May Ou
Photo from Margaret Deng
抵达张掖后,我们便驱车前往张掖世界地质公园,这里有独特的七彩丹霞山。“七彩”是指由于岩石所含的矿物质成分不同,山体呈现出多种色彩;“丹霞”则指这里的丹霞地貌。此时的七彩丹霞,白雪为山体披上一层薄纱,红与白的交织,冷与暖的相融,构成一幅似真似幻的冬日景象。阳光洒下,雪面反射出耀眼的光泽,是镶了碎钻的丝绸缠绕着大地,华丽却不世俗,让人不觉喟叹自然的鬼斧神工。
Photo from May Ou
Photo from Margaret Deng
▍Day 3 大佛寺&嘉峪关
大佛寺始建于西夏时期,以其规模宏大的卧佛而著名。我们跟随讲解员,参观寺院内的建筑、壁画和雕塑,体悟经岁月沉淀的沉稳与宁静。大佛寺不事张扬地坐落于此,似梦境中的呓语,浅吟梵音。寺内的卧佛安然侧卧,似睡非睡。那泰然神情,是千年历史幽远的沉积,仿佛在说,彼岸,无若无悲,无生无死。
Photo from May Ou

Photo from Margaret Deng
甫一下车,便见盐粒儿般的小雪下起来了,下在这巍峨的嘉峪关内。关内的军事防御体系严密完善,拥有魔力的定成砖仍风雨不动安于城楼之上。五步一楼,十步一台,均可窥见往昔把守严格的“天下第一雄关”。而今,关门大开,城上已无御敌之兵,再无狼烟燃起,“由来征战地,不见有人还”的悲剧不再,横亘在苍莽戈壁上的明长城依然清晰可见。站立关外回首,“天下雄关雪渐深”。
Photo from May Ou
▍Day 4 榆林窟
与莫高窟同属敦煌石窟艺术体系的榆林窟,其规模不及莫高窟宏大,开凿年代不及莫高窟久远,知名度也远低于莫高窟,但这些却无碍其成为华夏千年艺术史上的另一瑰宝。
榆林窟虽规模小,但艺术价值却毫不逊色:洞窟内唐代至西夏时期的壁画保存更为完好、数量较多,恰是弥补了莫高窟的不足。2、3特窟,绘有西夏时期的惊世壁画。壁画中的观音,双腿一屈一盘,右手轻捻珠串,悠然闲坐于碧水边,背后衬有情石翠竹,其神情悲悯,双目下垂,似在听闻众生苦难;天边亦有日月高悬,祥云缥缈,所绘之意即是佛教中的般若空观。
榆林窟开凿于峡壁中,它不声不响,任祁连融雪流淌谷底,白驹过隙,饱经磨砺的灰白石壁也难掩其勾勒千年的艳彩与风姿。
Photo from Margaret Deng and May Ou
▍Day 5 阳关
“阳关万里道,不见一人归。”阳关,这根植于历史深处的烽燧,被历代文人反复吟咏了数千年。但所谓“阳关古址”,却早已没有什么故迹,只能粗略地指着戈壁滩上的一隅,与来客道说曾经的金戈铁马、旌旗猎猎。半塌的烽火台矗立在山峰上,俯瞰四野,是被白雪覆盖的血染的滩涂。
我们顺着栈道,走下山坡,沿阳关大道而行。当远离了人群,时光便被拉得很长,西北戈壁将我们包裹在旷世沉寂的呼吸中。这寒风,可是吹了千年,我们的脚印又与多少诗人政客、僧侣商人、使者士卒的脚印重叠。阳关,是诗意的,亦是血性的。很难想见,曾经的阳关,经历过千年车马的喧嚣、文化交汇所带来的烟火;即便是铮铮铁骑带来的血泪之痛,仍留下王维一句“劝君更尽一杯酒,西出阳关无故人”的温存。如今的阳关,已再无处寻觅,只能凭借后人的想象,思索过往的种种。
Photos from May Ou
▍Day 6 莫高窟
“看莫高窟,不是看死了一千年的标本,而是看活了一千年的生命。”——余秋雨
自汉代张骞的“凿空”之行,敦煌,又被誉为“华戎所交一都会”,在这里,贸易往来、民族融合、文化碰撞不绝于时,盛大辉煌也因而诞生。西汉末年,佛教从印度经敦煌传入中原。公元4世纪,乐僔西行至鸣沙山,忽见万道金光,极乐净土现世于三危山中,因而开窟修行,莫高窟也渐入人们眼中。
敦煌莫高窟,在民族文化的疆域里,是如神明般的存在。每一笔勾勒,都是东方美学的具像化;每一种色彩,都能单独挑起一个时代的潮流;每一个栩栩如生的形象,都是民族不朽的自信与底气,热烈而庄重,大气而优雅。你看那泥塑菩萨,体态丰腴,眉目含笑,微微隆起的肚腩,尽是将俗世的审美架置于宗教的神圣,尤显大唐王朝的自信与昂扬;你看那飞天则常现于窟顶的纹饰或佛陀华盖之上,曼妙翩跹;你看那舞伎琵琶反握于脑后,踏足而舞,衣带飘然,精美绝伦。
莫高窟就这样静静伫立着,金乌高悬,光芒耀于九层塔鼎上,它说,它从未被遗忘过,它那互融共生的精神渗入土壤滋养着一方百姓,它那宽容悲悯的胸怀外化为大道指引你寻找内心,它那磅礴大气的神韵内化为无形的手稳稳承托华夏文明。
大音希声,大象无形,钟磬余音千年传响,笑叹人间百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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▍Day 7 鸣沙山 月牙泉
距敦煌城南五公里的月牙泉,如自然神女永不涸竭的一滴泪水,坠入茫茫沙海中,用存在, 违抗着“沙漠清泉难以共存”的自然命题。她似如一弯梦境,牵绕旅人无限的遐思,只是冬日冰封的水面,无法漾起撩人心波的涟漪。寒风席卷鸣沙山起伏的沙丘,留下波鳞状的层层纹理。沙漠与孤泉,在自然的矛盾中和谐相生。
因夜幕时分的极寒,我们在日落前便离开。若是夏季,想必傍晚的月牙泉,该是与天幕中一弯新月的对望,静谧地灿烂着星光。
Photo from Margaret Den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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旅途终有回程,所行所见却可感念一生。回望西北苍茫大地,青铜马迅捷的掠影跃然于皑雪覆盖的祁连,庙宇内沉睡的卧佛护佑着烽火台下的坟冢,舞动千年的飞天翩然欲乘风而起。故去的王朝岁月,民族记忆里的人间烟火,正跨越历史的风尘——策马走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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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|Michelle Chen
指导老师|May Ou